春雷未鸣,蛰伏的万物静静地等待着春丫头的脚步,等待着岁月的惊雷,雷发东隅,众蛰潜骇,草木纵横。
我等待着春桃始华,我等待着几只黄鹂鸣翠柳,期盼莺歌燕舞的时节能早一点到来。等不及,我便迫不及待踏入这山谷。
枝头酝酿着春意。柳树枝条上一粒粒的芽苞,已开始悄悄膨胀。杏树、桃树、梨树的枝头,干瘪了一冬的花苞也在静悄悄地萌动,惊蛰后它们陆陆续续努嘴儿。缀在杨树枝头的芽苞最张扬,像一粒粒毛茸茸儿的豆子,三月的风吹拂着它们,一摇一晃,乱麻麻的影子印在地上,让人有无限的遐思。
惊蛰的闹铃一响,又有谁肯再在这明媚的春光里蛰伏着不动窝儿呢?除了杨柳枝芽杏粉梨白,榆树的枝头也从棕红的小骨朵到浅绿色的榆钱,一路争先恐后。随后吐绿的是槐树,接着是椿树、梧桐、槐楝子……逐渐满眼苍翠。最保守的是老枣树,深沉,安稳,持重,定力非凡,不为周围的熙熙攘攘和纷纷扰扰所动,守身如玉。当我们注目花红柳绿好久了时,她才悄悄吐出一簇一簇的芽子。小时候总盼着枣树早些泛绿,因为急迫地期盼红枣挂满枝头……可她总是在不知不觉中将墨绿涂满枝头。当我们听到蜜蜂嘤嘤嗡嗡的歌声时,米黄色的枣花已吐露出淡淡的花香。
时光漫步间,小草醒了,穿上了鲜绿的新装;蛰伏的虫子醒了,开始在泥土里涌动生命的节奏;蜂蝶醒了,飞舞在花田间。我的心也被一缕等待的水声惊醒。是啊,谁还舍得睡在这么好的春光里?